翰墨情深,雄浑质朴——画家靳军的风雨艺术路

▲ 画家靳军

【人物档案】

靳军,笔名久军,1964 年出生于河南滑县枣村乡滑古营村。河南美术家协会会员,安阳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央国家机关美术家协会会员,联合国华盟中华未来之星书画理事会副秘书长,中央军委后勤保障部金盾影视书画院院士,北京世纪名人国际书画院院士,中国道教协会道家书画院委员,滑县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2010 年就学于中央美术学院徐悲鸿油画班,其主攻的油画长期坚持军事题材和农村题材山水、人物系列创作,为多家军队史馆创作了大型的军事题材作品,视觉冲击力强的作品。创作的油画追求意境和语言表白,落笔寄情,真诚为人,将情感融入笔端,以写实传神的笔触表现各民族的纯洁、善良、虔诚的内心世界,用丰富的线条和油画技法展现生命自强自足之美,使人物简洁明快,造型准确,情趣浓郁。其作品清新隽秀,空灵秀逸,格调典雅,深得人们青睐,被多家军史馆、纪念馆及海内外艺术家、收藏家和知名人士收藏。

▲ 《早市》 97cm×190cm

 

翰墨情深,雄浑质朴

——画家靳军的风雨艺术路

 

■ 记者 ? 王柯

 

来到燕郊,才觉北京周边竟有如此清净处。走进其间的一栋小区,树木郁郁苍苍,知了不住地叫,楼下遍地的黄秋英开得正盛,一株紫藤树上缀满了粉色的花。我还未到楼下,便远远地看到了画家靳军先生,他那挺拔的身姿、幽静的目光,在人群中分外突显。当一位深居简出的画家,已不知何时早早地等在那儿,我也不禁加快了脚步。一进他的画室,竟是满眼的鹅迫近我的眼球,他笑称自己画室变鹅棚。但画布上那惊人且深厚的笔力,却不住地撩动着我的心。阳台窗边不断地传来电视的声音,他满脸的放松,像对家常的老朋友般招呼我。呆在这里,竟有种在家的安逸与舒心。

这些年,他一直安心在燕郊画画,承受着那份孤独。每天电视声从隔壁传过来,反而使得他的画室极富生活的温馨,让人心生安定。他目前生活早已无忧,我便问他以后有何打算,他很自然地坦言道:“要回老家。”我想他不过就求个清净之处吧,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像他这样的人,又到底是如何一路走来的呢?

▲ 《燃情岁月》 200cm×180cm

 

深情与勇气,真挚与坚守

 

“为玩铁圈你砸破生产队的木桶,玩吸铁石你拆大队的高音啦叭,玩齿轮你拆了钟表,学电影地雷战你偷火药铺的火药,炸到了你三舅。最可气的是玩火枪,把你三个小伙伴直接送进了医院取铁砂。更别提什么鞭炮吓邻居棚里的牛羊,弹弓打路灯、打街坊的玻璃窗,打架受罚偷了全班的作业本……”靳军爸爸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慨地打着小靳军。那次的挨打,让靳军好几天都下不了床,他深刻记得那天的情景:“娘哭了,奶奶哭了,老爸也哭了,那年我十一岁,被打怕了,不敢捣蛋了。开始跟着一个街坊和从安阳来的知青学起了画画。”那时到处都是小人书,靳军最喜欢《青年近卫军》和高尔基的《童年》,他觉得这两本画得真的太妙啦。那时的靳军,学习跟不上,但学画画却很上心。教室墙上、黑板上、同学作业本上、家里的床单上,都被他乱画一气。

在他十三四岁时,县里面培养画黑板报的,靳军便被选中。因他的作品优秀,得到县文化馆馆长的青睐与指导。在靳军十六岁时,县文化馆长便把他推荐给地区里的知名画家叶国显,此后他被留任鹤壁市文工团,跟随叶国显老师学画布景。在1982年,国家刚经历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而一部话剧《高山下的花环》火遍了大江南北,他便与叶国显老师共同制作了这部剧的布景。

两年后靳军应征入伍,来了北京当了一名警卫员,在新兵训练时他就已经兼任街道的板报绘制。没多久,他便成了文化骨干,调去师部的电影队,又被军事博物馆选中,参与全国一次大型展览筹备。在绘画领域不断地摸索,他羽翼渐丰,军博把他当人才留了下来。在军博,他更是如鱼得水,跟随军博画家杨克山、何孔德等老师学油画,渐渐崭露出头角。正值芳华,组织计划送他去解放军艺术学院深造,一次意外电击却给他留下残疾,带着遗憾,他回了老家。

▲ 《退休》 180cm×97cm

“我从部队回来时已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小伙子,想拥抱一下老爸,很轻松就把他抱了起来,我说,‘爸,你怎么这么轻?’爸高兴地说,‘是你力气太大了。’那时的老爸已是食道癌晚期,是背着老妈悄悄查出来的。”靳军的父亲一直是村里的支书,为人正直清廉,从不沾村里一分钱。还把仅有的一点钱粮,接济给村里的几个五保老人。为治疗父亲,他家欠下巨额账单。直到父亲走后,靳军走街串巷,拼命工作。一家人节衣缩食,直到八年后才还清了债务。

1996年,军博又承接了全国大展,一张盖有三个大印的调令,又把31岁的他特招回去。两年里,他参与了陆军第24、38集团军等20多个军史馆以及地方史馆的设计制作。1998年,政策的改变,靳军转了业,开起了设计公司。在不断的失败中,颓然的他再次准备回老家。大包小包行李收拾好后,面对空落落的房间发愣时,竟意外接到广东某集团军的电话,要建军史馆,他便赚了第一桶金。有了优质第一单工程基础,公司便不断地接到订单。在生意正盛时,而他却开始向艺术回归。

在一次画展中,史国良正坐在最前面分享绘画经验,靳军塞了片纸条过去,说想跟史老师学习。之后,史国良便站到他面前,靳军本来就高大魁梧,而史国良老师顶个光头,比他更高更壮。史老师握着他的手说:“咱俩有缘分啊!其他人都没勇气提,唯独你呀,这就是缘分。”从此,他便用心跟着史国良学习国画人物,让他的国画人物得以更上一层楼。

靳军一直不断虚心向前辈们请教。还曾有件趣事,是他向陈培伦老师学习那阵。有次他打电话给退休的老领导陈培伦,他说,“老首长,您最近在干嘛呢?”老首长说画国画,他便说自己也想学。老首长纳了闷,“你不是一直学油画的吗?”“我想学国画,感觉国画非常博大精深。”老首长便应允了,让他临摹芥子园画册。没想到一个月后,路痴的他,便抱着超厚的临摹画册,兴冲冲地找到了首长家,告诉一脸震惊的老首长:“我画完了,请您指教。”对着他那超厚的一摞画册,陈培伦老师满脸的惊讶。翻开他那些画,每幅画他竟都临摹了好多遍。陈培伦老师便劝他说,“画国画要慢一些,要在作画中用心体会,磨练你的心境。”

▲ 《家》 150cm×150cm

 

秉直刚正,守望传统文化

 

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靳军有自己独特的时间观念。他年轻时画起画来,既疯又快,经常熬夜。还总觉得吃饭太耗时间,但又不得不吃,所以经常一天就硬馒头兑水对付过去。直到现在,他画国画久了,便不像过去那般急躁了,性子慢慢磨得平和了。但创作每幅画,他都要画五六张,直到真正满意为止。他一心扑在国画上,除了拜访老师,与人交流不愿太频繁,更不愿过久说没用的话。

有人曾这样评论:“靳军老师是一个很珍惜时间的人,工作起来也会忘记时间,也会忘掉很多事。不拿手机,不玩微信,不记电话,不接电话,忘记别人名字,忘记与别人的约定,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好像这些是搞艺术人们的通病。但是你偶尔找到他画室,他会很开心地接待你,又很容易让人接近,没感觉这个人古板与古怪。”

现在很多书画家因忙于应酬,让自己心境浮躁,静不下来。忙着某些饭局,和某些名人合影。甚至为达到某些目的,不得不醉心于权术、社交、人脉、宣传……看尽世事的靳军也感慨说,“现在的书画家,要经常去一些自己不情愿去的地方,做一些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说一些自己不情愿说的话,见一些自己不情愿见的人。这般折腾,搞得自己身心俱疲,哪能静得下心来创作,又怎能画得出精品?”

放眼古今,除了天妒英才,中国的书画大师尽是寿命绵长的。大师们投身艺术的时间远超了常人,才能取得了无人取代的艺术成就。要是书画家总忙于社交应酬,荒废的时间越多,其画作水平便永止步于此,即使天分很高,艺术成就再难突破。靳军也道出他的看法,“画家作品遇到了知己,才是画家最开心的事,这是一种情感上的互通。而此时,它的市场价格与金钱显得很苍白,画只是一块布,钱只是纸张。”

▲ 《新曲》 190cm×97cm

书画家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免于浮躁,学会静心静气,这应是书画家的一种常态生活。俗话说:“人无静气,书画无品。”陈培伦老师经常提醒靳军,画画时要平心、静气、心如止水,不可急躁。有人说,“大写意、大狂草都是要气血奔涌、热血沸腾才能创作得出来。”其实根本不然,任何的大写意、狂草都是艺术家长期的静气滋养,才被慢慢创作出来的。

以前靳军也是个急躁的人。在陈培伦老师的悉心指导中,靳军也渐渐改变绘画方式,以至画的风格有了些转变。他尝试用大笔作画,大胆作画,不把画当作品,只当是练习。他不断破坏性地大块用墨,有意识地寻找更多的艺术语言。把画进行破坏性的大修,虽然他撕了很多废画,却总结出了不少经验,从量向质去努力。他现在便觉得画画就是一个享受,可以锻炼身体,也可修心养性。

靳军说:“并不是掌握了书画技法就能走遍天下。书画靠的是书画家对传统的笔墨传承与创新,以及书画家对各种知识,特别是文化知识的深入理解,并达到足以滋养灵魂的境界。一位没有文化底蕴作为支撑的艺术家,只能是昙花一现,不会得到长久的掌声。”

▲  《朝阳沟》 200cm x 200cm

 

他的孤独和他的那些画

 

靳军对画画,可谓一腔热血。一天不画几笔,就感觉这天什么事情也没做,心情随之也会烦躁。所以知道他这点的好友,平时也不会打扰他。他喜欢独处,一个人、一间屋子、一个画案,很孤独,但他却很享受这样的孤独。因为只有在这种一个人的孤独中,他才能静下心来不知辛苦地创作,才能找到乐趣,才能创作出好的作品。在不断的创作中,他也从未感觉到自己孤单。

很多画家刚出道,他的作品经常会被说成仿造某大画家的。靳军一直在做的,不过是在孤独中不断地画画,寻找到那个真正的自己,画出属于自己的画作。他创作一幅画,经常得画七八遍。一路走来虽然很苦,但靳军说:“做人就要像花一样,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但是你一定要绽放,你不是为别人而绽放,而是为自己绽放。”

靳军的山水画构思巧妙,笔法深厚,给人一种沉郁、静雅、安然、浑厚一体之感。他的画作《新曲》中,高山雍容与山谷间平静的湖面,葱茏的树木与山间疾驰的列车,这些意境完美的契合,使得画面尽显优雅与安闲。他的构图非常到位,为了画好这幅画,他竟画了不下四五遍。画作《朝阳沟》中,一场很普通的雪在下,覆盖了大地、附近的村居、树木干枯的枝杈。雪还顺着沟壑的纹路悄然落下,白一道黄一道,在斑斓的土地上尽显苍茫,却又那般宁静怡人。整个画面尽显一股张力,既有雪那般的纯净,又有大地的沧桑与辽远。

▲ 《梦的起点》 180cm x 97cm

国画人物很难画,因为人本身就最复杂。更何况我们是旁观者,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靳军喜欢画人物,因为人人都有着活生生的心灵,既会让你同情、震撼、又会给你感动、温情。画出来好的人物画,既让大家得以看见自己所处的世界,又引得旁观者静思或者某种情绪的流淌。靳军一直喜欢外出写生,怀着内心的热忱,看世间的百态。他去西藏、去少数民族聚集地、去乡村、去寺庙、去车站,切身去感受周围人物的内心低沉的絮语,用自己诚心去表达出来,使得他画的人物栩栩如生,充满了灵气。

在画作《早市》中,人物被画得如此真切与传神,摆着小摊的大人们,等待着有人停下脚步来买货物,神态各异。小孩都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瞅来瞅去,打发着无聊的时间。整幅画作,尽显生活的平凡与朴素。画作《退休》中,一个中产阶级老太太已然退休,她坐在凳子上,交叉着脚,神态安详,垂下眼眸,抚弄手上的一串蒜。旁边放本未看完的乐谱,桌子上尽是鲜红的水果,这种生活无不彰显安然的意境,令人神往。画作《逝去的农具》中,最显眼的是一位佝偻的老农民的背影,他瘦骨嶙峋的背,胳膊因常年劳作,已变得有些弯曲且僵硬,攥着一把锋利的镰刀。而他面前超显眼的收割机与拖拉机在工作,高高的电线沿着田野绵延无尽头。一个是过去时代的乡村的耕作,一个是现代机械化的劳作,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时代的变化和人们生活状况的变化。

其实在多年的孤独中,他也感叹这些年的自私。他画画时不喜家人陪伴,忘掉了什么是浪漫,忘掉了家人的生日和对家人与朋友的承诺。画画时不接电话,不看信息,很少回微信,不想参加朋友的聚会,不喜欢太多的应酬……这便是他,为了画画他放下了太多太多。靳军沉静地说起以后,他说:“我会去乡下或山沟小村,一个小院,一块土地一口井。养几只鹅、几只鸭、几只鸡、一群羊,放几头老牛,种些花草,种些青菜与果树,再挖个小水塘养些鱼。时常叫几个老友杀头羊、炖只鸡、采摘青菜与水果,品品粗茶、吃吃淡饭、喝杯小酒,想想都觉得美。”

▲ 《逝去的农具》 180cm x 97cm

(编辑: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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