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由，所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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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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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庄子已经很多年了，读“明德鱼”却是近几年的事。

《庄子·秋水》记载着著名的濠梁之辩——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之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他们的辩论究竟谁是谁非，谁输谁赢，历来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教科书曾经告诉我说，濠梁之辨，从逻辑上讲应该是惠子胜了；就算是庄子胜了，那也胜之不武，因为庄子是以诡辩取胜的。对于教科书的这一结论，我虽然不太认同，但却也一直无力反驳。

直到读了“明德鱼”，我才真正读懂了庄子。明德兄教我这样读濠梁之辩：

庄子和惠子在濠河的桥上游玩，看到鱼儿从容出游，庄子感叹地脱口而出：“这些鱼儿悠闲地游来游去，他们是多么快乐啊！”惠子马上想起庄子在哲学上的主张，于是故意诘难道：“你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呢？”庄子不知是计，马上认真起来，反问道：“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是快乐的呢？”惠子以退为进，借机作出逻辑推理，说：“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的感知；你不是鱼，自然也不知道鱼的快乐嘛。”庄子这才发现上了当，笑着说：“你刚才问我，我是怎么知道鱼儿是快乐的，这表明你已经意识到我知道鱼儿的快乐。我告诉你吧，我是在桥上看鱼儿游得自由自在而知道他们的快乐的。漫步在这濠河桥上，我们不正同鱼儿一样，享受着自由而快乐的时光吗？”

原来，在濠梁之上，庄子提出了“鱼之乐”的美学命题，惠子则以“安知鱼之乐”的逻辑诘问来发难。“鱼之乐”是直觉地体验事物，是艺术的和审美的；“安知鱼之乐”则要求对直觉做出逻辑论证，是理论的和哲学的。这段“濠梁之辨”的佳话，实际上是审美体验与逻辑论证之间的一次“误会”。但误会归误会，鱼之乐、游之乐、辩之乐，却跃然纸上。

从哲学层面看，审美体验与逻辑论证是有一致性的。但在通常情况下，审美不依赖逻辑，只依赖直觉；快乐不需要论证，只需要自由——能够享受自由的阳光，能够呼吸自由的空气，快乐便会随之而来。

因为自由，所以快乐！

（编辑：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