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写河山 意寄烟云 ——著名画家王金明山水画的气势与意境
壮写河山 意寄烟云
——著名画家王金明山水画的气势与意境
?■ 记者 邵妙苗
记得《历代名画记》记载了唐代大画家张璪这样一则故事:张璪“尤工树石山水……初,毕庶子宏擅名于代,一见惊叹之,异其唯用秃笔,或以手摸绢素,因问璪所受。璪曰:‘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毕宏于是阁笔。”“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张璪用简短的八个字,一语道破了艺术的至高境界,从而成为流传至今的不朽名言。
而把这句话用在著名画家王金明老师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读王金明的山水画,你立刻就会被画家刻画到极致的气势与意境所吸引。
转益多师是我师
王金明幼承家学,5岁时便开始学书画,少年时代曾先后拜过十多位书画老师,师范学校的正规美术教育,更为他打下了坚实的东西方绘画基础。但他仍然感到了自己的差距,自觉需要大补课。于是毅然放弃了优越的职位和优厚的待遇,北上京城求学深造,遍访名家,受过张世简、范扬等老师的悉心指教,深得老师笔墨妙法。他先后进修于北京画院、中国美协山水画硕士研究生班、国家画院,期间均担任班长、助教等职务,在这些名家云集、具有深厚传统的学府里,王金明专注于中国画传统的再认识、再诠释、再拓展;随后,他又进修于在中央美院举办的文化部岩彩画高级研究生班,进一步探索现代材料的运用和研究;当他再一次进修于中国美协在天津主办的山水画高级研究班后,他已逼近了中国画的艺术规律和艺术本质,吃透了中国山水画的艺术精神。
在近50年的绘画生涯中打拼,王金明从不慕远贪高,左顾右盼,而是脚踏实地,走的是勤修苦练、胸存古今、熔铸百家、萃取精华的创作之路。
王金明注重师古,广泛涉猎“昔贤妙染”,尤其钟情于宋元明清的历史名画。他认真地吸收着一切优秀的传统山水画理论与技法,不拘一格地为己所用。他总是在中国山水画的历史中不断地回望,一面忘情地汲取,一面理性地分析。他喜欢荆浩《匡庐图》壮写太行的搜妙创真,也钟情董源《夏山图卷》水墨轻岚的幽情远思;他偏爱范宽《溪山行旅图》描绘北方山水的雄强壮伟,也陶醉米芾《潇湘奇观图》意写南方山水的烟云变幻;他痴迷李唐《万壑松风图》苍劲浑厚的大斧劈皴,也心仪黄公望《富春山居图》长披麻皴的松灵秀润;他崇尚王蒙《葛稚川移居图》的繁复之笔与缜密之体,也仰慕王希孟《千里江山图》的场景宏伟和气象壮阔;他还神驰于石涛的万点恶墨、龚贤的墨气丰厚、黄宾虹的含浑无尽、李可染的厚密重满、陆俨少的潇散飞动……举凡有创造性的历代大家,几乎都在王金明的临习之列,视为楷模,探赜索隐,深得其奥妙。
王金明认为,艺术总要让大多数人能理解才好。举凡宋元之间的画法与风格,在他的手中都能得到充分发挥。皇天不负苦心人,几十年的手摹心追,终于使王金明画笔的表现技巧越来越娴熟,双钩、没骨、厾笔、泼墨等各类技法样样精通,笔触的气势节奏自由流畅,水墨滋润鲜亮,形成了富有鲜明特点的作品风格。其作品营造极为精心,每成一作,必求精神饱满,意涵隽永;任取一截,都会感到尺幅之间,天高地阔,展尽大自然造化的盎然生机。
为了更好地表现满目青山的厚重和层峦叠嶂的起伏,王金明以大观小、勾皴擦点染的传统布局和笔墨技法中,还善于从西画中汲取营养。他认为,西画画的是建筑学,国画画的是哲学,国画和西画分属两种不同类型的艺术系列,有着各自的表现形式和表现手法。两者之间不可能完全结合,但却可以相互借鉴,相互学习。基于这种认识,他在自己的山水画中引进了西画的透视、明暗等光影效果,却又没有沾上一点一丝的素描习气,纯用中国画的笔墨线条来表现物象。
在转益多师的学画过程中,王金明综合传承了诸家的特点,能够注意师其心而不师其迹,把宋元的笔墨推向极致。正如美术评论家徐恩存所说:“王金明的山水画功力深厚,所作山水章法、笔墨明显地流露出对石涛、黄宾虹以及宋元大师的追慕。他的作品既得黄宾虹深厚苍郁之意蕴,又具轻灵俊逸之特色:近处墨彩浑厚,远山轻装淡抹,羁意水墨山水,笔墨融合自然,整体浑然统一。他的作品在继承与发展中,形成了自己的美学特点,显示出笔墨之美、智慧之美与性灵之美。其中点、线、墨色及整体形态表现出一种对精致文化的留恋与回眸。”
搜尽奇峰打草稿
中国传统山水画不仅主张师古人,而且提倡师造化。张璪主张“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阐明了主体与客体的辨证关系;王履提出“吾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更侧重师造化;石涛提出“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则强调造化与心源的物我合一;黄宾虹重视写生,更重视夺得造化的神韵“内美”:“只知师古人,不师造化,终无以得山川之灵秀。”
王金明对师古人与师造化、师造化与师心源的关系的认识理性而辨证。他认为造化是表现心源的载体,师法造化不能放弃师法古人传统的笔墨精华。一味依赖写生就会缺少传统的古意,而一味摹仿传统又会丧失生活的气息。
也许是生在大山、长在大山的缘故,王金明从小就酷爱大自然,对劲峭挺拔、雄奇壮阔的祖国河山有一种偏爱得近乎神圣的情愫。与山为伴、朝迎日出、暮送夕照的山居生活,不仅蕴育了他的“大山情结”,而且给了他一双善于发现自然的眼睛、一颗勤于捕捉美感的心灵,成为他一生中最早的艺术启蒙。大山的奇松异石云海、大山的苍劲伟岸壮丽、大山的精气秀气灵气,一直是他笔下反复探索描绘的主题。为了尽得山水的风骨,王金明常不辞艰辛地在崇山峻岭中寻幽探微,足迹踏遍了神州大地,在自然中寻找自己的笔墨语言,发现和表现造化与心源交融的“内美”。他以大山人特有的坚韧顽强、吃苦耐劳、勇于征服自然的品格,将一座座山峰踩在脚下,把一幅幅美景尽收笔底,逐渐探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画路和格调。
他的作品几乎都是从写生中得来,或取材于秀雅宁静的江湘,或取材于粗厚苍茫的燕赵,或有感于北方山村的朴实坚劲,或凝思于江南古屋的岁月留痕,或情系于长城的巍峨、太行的雄强、大别山的壮阔、张家界的奇崛、黄河故道的旧貌新颜,他的山水画无处不流露出拥抱自然的热情,幅幅都是与自然融神会心的抒情之作。布境多雄浑高旷,笔墨则气厚思沉。王金明走的是写实而不忽视笔墨的路子,正是他在行万里路中不断地从自然造化中吸取素材,用来自于传统的笔墨描写得之于各地实境的感受。他不满足于笔墨再现丘壑的状物功能,也不囿于一家一法的局限,而是含英咀华,集众家之长,自成家法。他对所能看到的自然景色,有自己对自然和对它进行创作的独到见解与形式。迫塞繁密中见天地宽广,错落交叠中显沉厚松活,烟云苍茫中呈云蒸霞蔚,望之气象万千,神采粲然,扑人眉宇。
长期深入山村写生作画,王金明创作了大量摄人心魄的佳作。《太行写生》《林州写生》《郭亮写生》《石板岩写生》《大别山写生》《湘西游记》等等,均是震撼心灵的真情流露。同样的山水,为什么在他的笔下就会满纸深情呢?王金明说:“有时面对平凡的自然景观,并不能马上给我心灵以震撼。但就在这最平常、最古朴的物象中,时而能在一瞬间激发我无尽的思绪和遐想,令我有异样的冲动,提笔落墨于纸上。”
王金明对湘西一往情深,他说:“湘西的深秋,随着跋山涉水的脚步,翻越座座群山峻岭,一一记录在我的记忆里。那记忆是永恒的,对我来讲,那是珍贵的宝藏,随时拿来跃然纸上,浑然天成,从而达到心灵上的慰藉,而非一时兴起之作。”对希望小学,王金明更是倾注了自己最深沉的爱,《湘西山村读书声》、《山村希望小学》描绘了土家人的中国梦:“山寨很古朴、很宁静、很详和,山寨传来的读书声,奏响了山寨的希望、山寨的未来,它将用另一种时空转换,星移斗转,实现着土家人的梦。我以一普通者的视觉和感受,置身于湘西及西南那片神秘的土地,用画笔来诠释和见证古寨的变迁。”他甚至对画家发出倡议:“去湘西吧!那里有你的源泉,那里有你的梦!”
形神兼备写河山
通过几十年的师传统师造化,王金明进入了一种托神于形、心手相忘的境界。在创作中一直追求一种神以形在、形以神活的“形神兼得”的境界。在艺术道路上跋涉的王金明,是个清醒的探索者,是一位锐意进取、好学深思、志向远大而具有创造精神的艺术家。在师承百家之后,他思考最多的是,如何能够画出自己的特色自己的风格。
在王金明的作品里,无论是尺幅小品的点染还是高卷巨帙的营造,都既能看到自宋元以来的历史传承,又体现时代精神,风雪雨雾都是他创作的灵感,阳光流淌、山岚迷朦、溪水奔涌潺潺,林木繁茂葳蕤,展尽了大自然造化的盎然生机。
细细品读王金明的作品,可以发现他在“师造化”的传统宗旨下,不是对自然简单的模拟,而是强调自我的介入,以主观精神把握对象,调动笔墨,对自然的体悟多于对自然的真实性表现。也就是说,他的山水画不拘泥于自然,而十分重视“心源”的能动作用。这种能动作用非但不脱离自然的实感,恰恰是他对自然更为生动直观的“情语”诉说。
王金明继承传统又不满于传统。他画巨幅长城、巍巍太行,风卷残云,满壁生辉;画湘西景象,细心收拾,层峦丛树中见磅礴大气,蓬勃生机中见率真。他的画已无古无今,只借笔墨直抒胸臆。但因他胸中名山巨川多、古今伦理多、时代风云多,他的作品雄伟中见细腻,这种细腻不仅表现在层次多变的笔墨上,更体现在画家的真性情中。他酷爱传统,但传统可借鉴,而不可因袭。“趋时必果,乘机无怯。望今制奇,参古无法。”要创造自己的新法,方能丰富传统。
因此,王金明的画不同于一般传统类型的文人画,跳动着强烈的时代节奏和韵律。他重视笔墨在点擦皴染中的尽情发挥,笔墨浓郁而鲜活。他遵循“以气力使笔墨,以笔墨生精神”的原则,下笔沉着痛快,却笔笔扎实;落墨苍润相济,多是蓊郁华滋之貌。由此而出现的刚柔兼施的笔力与笔型,由点及面而连绵相属的层层山峦和丛林,由墨层层积染而呈现的郁郁苍苍的浑厚境界,不仅表现为作品外部的自然特质,也不仅表现为作品内在的铮铮风骨,更是一种山水情怀的独特表现。
翻开《中国当代名家画集·王金明》,令人耳目一新。王金明的画,意境生动,清新婉约,情思气韵在天趣中喷发,笔墨功底在天机处挥洒,融大自然的清旷悠远和喧腾热闹的生灵于一体。他画的《江南晨曦》,鸬鹚或嬉戏于水,或安祥静立,或扑翅欲飞,岸边人家门户轻掩,显得格外幽静;《听泉图》,远山用赫石大块铺色,古刹藏在白云间,近水则以墨写,上华下素,衔接微妙,墨色由深至浅,草亭中的听泉老者安祥宁静,意象洒脱,宛在世外桃园;《溪山新雨后》,碧水如镜,青松如洗,万瀑如注,水声如雷,让人顿觉雨意盎然;《云自无心水自闲》,满纸用墨,老笔纷披,远近高低,浓淡色阶分明,造型朴拙,令人向往;《溪山怀古》则更是以墨代色,山中楼宇以工细的线条刻画,背景则用大块的泼墨,显得淋漓尽致,画风逸秀;《幻虚太古》也以青墨为基调,唯远方天际或黄或白以亮色突出画面,古树藤根直中藏曲,曲中有直,筋脉通畅,深山庭院中的人物让整个画面静中有动,使得全局显得格外生动多趣……
近年,王金明又推出雄强深秀的大山大水的巨构,一种在广大空间的千山万壑中驰骋神思,表达超越视界的审美感动,又在似乎神游的思逸神超中透露出对山川运动的惊叹和敬畏,不仅画出了语言可以表达的意蕴,还画出了超出语言文字的直觉感受和心底悸动。
王金明在高2.2米、长10米的《万里长城》中,以“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激情,描绘屹立千年的长城雄姿,追求象征民族精神的博大雄浑和审美感情的壮美崇高,大胆地进行了笔墨语言和图式的创造。在气势磅礴的境象中,用线更为有力,用墨更为凝重,皴擦更为苍厚,一切都蒙上了天人合一的静气,一切都显露出沉淀历史的沧桑感,一切都蕴含着古貌新机的生命力,注入了让人感奋的精神力量。
年复一年的人生体验,日复一日的技法积累,王金明一鉴一斧地雕凿他的山水世界,一砖一石地建造他的精神圣殿,且无所彷徨,乐在其中。他把心灵通向大宇宙,他对气质、风骨、神韵、意境的追求,都是现代意识与传统文化的通达,是其深厚功力使然,是其学识修养使然。
诗意栖居铸画魂
“人,应当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哲学家海德格尔对于人类理想生活的期盼,只有在艺术家的笔下才显得具体而生动。当我们徜徉于王金明所描述的细雨迷朦的江南雨夜,静听“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房檐水滴,亦或转过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山村小屋,沐浴着迎面飘来似雾似雨又似风的山间烟云时,或许早已走进唐诗宋词的百转千回了。
王金明的山水画将山川苍润的自然变化因素融合一体,具有诗情画意、清新灵动的特点。“诗化的画、画的诗化”是其探索追求的艺术之路。无论王金明取材江南小镇还是北方村落,从《烟雨江南》的轻柔秀美到《溪山怀古》的高远风骨,从《南坪山庄》的茂密朴实到《虚幻太古》的删繁就简,从《仙人畅神图》的空灵平远到《山水有清音》的绚烂俊健,我们为其感动和从中领悟到的,仍然是艺术家蕴藉隽永的诗意情怀。
读《湘西游记》《石板岩写生》《郭亮村写生》,王金明采用了类似白描的手法表现山川村落,带领我们走进一个个古拙朴质的山村,在晨曦里、在夕阳下、在暮霭中体悟大自然的“大美不言”,在山间小道上感受山村农人的憨直与深沉,在潺潺溪水旁领略一种沉厚甚至苍凉的忧伤。那茂密的山林和回归家园的“点景”人物,那古朴的房屋和静立的石桥,无不向我们传达着一种文化的意味和旨归。正是这种诗意的感染,使王金明的山水画品质超凡脱俗而余韵无穷。那些山,那些树,那些房屋,那些我们司空见惯的红日白云,在画家的笔下得以提升和诗化,成了一种文化的符号。正是王金明画笔的艺术力量,让我们在回眸生活的瞬间,体会到美好和诗意,让“诗意的栖居”成为现实。
王金明的山水画大气磅礴,气韵雄浑,意象生动,画面萦绕着浓郁的生活与文化气息。翻开画集,观者仿佛手执一卷唐诗宋词,悠然步入诗意的山水之间。欣赏他的山水画总能使人体会到“鸟鸣山更幽”的平和心境,使躁动的心灵得以平静。他的画作正是这样融诗书画于一体,融传统与现代于一体,处处展示着他深厚的艺术功力和多方面的才华修养。画里散发出深厚的中国文化韵味,笔墨成熟,境界高远。他创造了全新的个人图式:山崖耸峙,奇峰突起,烟云流动,变幻无穷。给人以深沉、大气、辽阔、奔放的震撼感。
功夫在画外。每一幅画卷,都是画家学识、气质和艺术造诣的体现,都是汩汩流淌的情感的激流。王金明不仅善画,也善于从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其他的艺术形式中汲取营养。王金明以画成名,但他说,是“天人合一”的中国传统文化给了他的画以内涵。
王金明在他的画论《中国画的意境》一文中引用潘天寿的话说,“‘艺术高下,终在境界。’中国画最讲究意境,山水画尤甚。意境是山水画的灵魂,对意境的创造是山水画家毕生的艺术追求。中国山水的意境是画家澄怀忘虑、物我融会的结果,是画家的情绪和精神气质的反映,是画家主观意旨的衍化。因为画家的禀赋、学养、师承以及思想、品位、气质的不同,画家所创造的意境多具明显的倾向性。故荆关沉雄,大气磅礴;董巨神秀,恍若天成;而云林简逸,每有出尘之致;石涛旷达,常攫法外之奇。或侧重外景,或侧重情绪,或法取简练,或独尚繁密,亦皆因人而异。”
意境高远的山水画会创造出特别的、夺人魂魄的精神力量,这种精神力量常常反映出一种意境,甚至是文学语言力所不及。王金明的山水画之所以给人一种清新别致的感觉,就是因为他的画作中总是浸润着一种情景交融的诗一般的意境美。他的山水以其宏大的气势、深远的意境和富有个性的笔墨语言,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画于典正的水墨语言中具有鲜明的文化意味和人格特点,使人在感受山川之壮美的同时也感受到画家的心性与自然心律的和谐。
潘天寿指出:“境界层上,一步一重天。虽咫尺之隔,往往辛苦一世,未必梦见。”要达到这种感人的意境层面,就必须具备独特的山水画语言和浓厚的传统文化学养。
修养学问的高低深浅决定着山水画意境的高低深浅,决定着艺术水平的高下。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和超常的勤奋带给王金明敏锐的艺术感受力,王金明除绘事之外,善书法,好读书,有着温文尔雅的气质和厚德载物的胸怀。他广阅古籍及画论,有着相当深厚的画学修养,其散文优美清隽,论画随笔多有深见,弥足可读。
董其昌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随手写来,皆为山水传神。”王金明在不断加强文学修养的同时还非常注重生活的积累。心存丘壑,胸罗万象,所以才能创作出如此充满生活气息和具有浓浓唐诗宋词意蕴的作品。
中国山水画是画家“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人格外化,其弥足可赏的一面就是涵盖在视觉形象当中的精神意蕴和文化涵义。历代的文人画家都以人格与画格的相互渗透为艺术理想。这种文化传统到了今天,并未在近百年来西方艺术观念的冲击之下断流,而是在一批热爱传统的文化人那里得到了传承和发扬。在王金明的作品中,山水画的精神意蕴和人格涵义得到了充分显现。
王金明善于运用重山叠水的全景式构图,山之主宾、水之往来,石之聚散,树之疏密,各有其法;溪涧之隐现,曲岸之高低,嘉木之枯荣,云气之卷舒,互得其宜。他的山水布局开合较大,对于山的处理远取其势,近取其质,往往以崇山立主,众峰为宾,成簇拥之势,峰间密林蓊郁,巉岩耸峙;清涧幽壑,隐几可窥;激流飞瀑,訇然有声。他对虚实藏露的把握,疏密纵横的处理,开合顾盼的安排,皆沉稳厚重,中气弥满,有着博大和沉雄的气概;而虚实的参差相生,气韵的往复回护,又使其具有了静中有动的意味。
画境是画家心境的直接表露。王金明的画境高远幽邃,平淡苍茫,承接了儒家美学中正平和、儒雅含蓄的审美规范。在他的作品中,大到天地山川的置陈布势与阴晴晦明,小到一树一石的穿插避让与横斜俯仰,布局的安排与笔墨的运用无不曲尽其意,广大处气势磅礴,精微处又颇耐推敲,显示了画家统领画面的能力和巧思妙造的匠心。云山苍莽之间,溪瀑有声,嘉木繁阴,一派夏山之景;山下宛似经过,林间如可步入,深具可望、可游、可居的审美意趣。凝立的千峰,飘忽的云霭,都在一派静穆之中抒写着大自然亘古不变的苍茫,令人徒生“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感慨。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大山使人目光深远,胸襟博大,读王金明的山水画不仅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攀登和超越——他笔下饱蘸情感浓墨的山水,无论是《万里长城》,还是《巍巍太行》,无论是《江南烟雨》,还是《古寨皓月》,无论是《紫气东来》,还是《仙人对饮》,无不以其巍峨豪迈、钟灵毓秀之美讲述着画家独特的艺术语言,时时给人一种超脱尘浊的快意,一股荡涤心胸的激情。
(编辑: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