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崛起 烟岚流泻——读著名画家胡韵笔下的山水
奇峰崛起 烟岚流泻
——读著名画家胡韵笔下的山水
■ 文/邵妙苗
展开胡韵老师的山水画《祥云》,奇拔的群峰和流泻的云雾扑面而来。山峰层峦叠嶂,山势雄伟峭拔,石体坚凝;深谷里清溪流淌,溪畔浓荫森森;峰峦沟壑间云气万千,山间烟岚蒸腾,白云吞吐漂浮;峰顶松林茂密,隐露楼观;松干挺直,枝杈虬曲多姿,林木笼罩于烟霭雾气之中;登峰小径曲折盘桓,险不可登……画家勾皴点染,对山水树石的笔墨、设色、布局、结构、意趣等方面都作了精心的安排,笔墨沉厚浑朴而不失腴润秀雅,层次分明而浑然一体,构图繁复而笔法简洁,虚实相生,烟云流润,气势恢弘,境界清幽,意趣深远,深得山水之真趣。
胡韵善画壁立千仞的山水,擅长“烟云变灭、林泉幽壑、生意无穷”的画面,也善于点置人物与精巧的楼观建筑,景致独特。他总能创造出一种优美壮阔的意境,把美丽的自然景色和画家对自然景色的深刻感受融为一体,和谐而又统一,给人以美的感受。
胡韵善画云雾,擅长表现云山意境,他善于留白,又大胆破白,用淡墨染出云头云脚,从而更有效表现了云的形态,使山水画更加形象生动。胡韵笔下的云雾,为山水增添了深远、高远和幽远感,使山水更具韵味,那种山在虑无飘渺间的镜象更使画面具有仙山意境。
跟随胡韵的笔墨,我们登临高山之顶,一幕幕奇峰汇聚、林木茂盛、云雾蒸腾的景致,正置于观者眼前。大自然的神奇与灵秀,使得这一座座高耸峭拔的奇峰与挺劲丛生的松杉,看来犹如刺天入云的绿色天柱,由近至远,幽缈地在天地之间起落、绵延。
胡韵注重师古,广泛涉猎“昔贤妙染”,尤其钟情于宋元明清的历史名画。他认真地吸收着一切优秀的传统山水画理论与技法,不拘一格地为己所用。他总是在中国山水画的历史中不断地回望,一面忘情地汲取,一面理性地分析。他喜欢荆浩《匡庐图》壮写太行的搜妙创真,也钟情董源《夏山图卷》水墨轻岚的幽情远思;他深爱范宽《溪山行旅图》描绘北方山水的雄强壮伟,也陶醉米芾《潇湘奇观图》意写南方山水的烟云变幻;他痴迷李唐《万壑松风图》苍劲浑厚的大斧劈皴,也心仪黄公望《富春山居图》长披麻皴的松灵秀润;他崇尚王蒙《葛稚川移居图》的繁复之笔与缜密之体,也仰慕王希孟《千里江山图》的场景宏伟和气象壮阔;他还神驰于石涛的万点恶墨、龚贤的墨气丰厚、黄宾虹的含浑无尽、李可染的厚密重满、陆俨少的潇散飞动……举凡有创造性的历代大家,几乎都在胡韵的临习之列,视为楷模,探赜索隐,深得其奥妙。传统的文脉使胡韵虔诚地遵循其精髓要义,并在此基础上不断地寻求新意。由此,他的笔墨得之于古人的手法,寻源头而来,有看头且耐人回味。在胡韵笔下,气韵出于墨,生动出于笔,发墨质朴浑厚,用笔雄健活泼,既有南方山水所特具的书卷之气,又兼融于北方山水的大气沉雄,从而形成他的幽旷深远,率真闲雅,物态严凝,气壮雄逸的画风。
中国传统山水画不仅主张师古人,而且提倡师造化。张璪主张“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阐明了主体与客体的辨证关系;王履提出“吾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更侧重师造化;石涛提出“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则强调造化与心源的物我合一;黄宾虹重视写生,更重视夺得造化的神韵“内美”:“只知师古人,不师造化,终无以得山川之灵秀。”
胡韵对师古人与师造化、师造化与师心源的关系的认识理性而辨证。他认为造化是表现心源的载体,师法造化不能放弃师法古人传统的笔墨精华。一味依赖写生就会缺少传统的古意,而一味摹仿传统又会丧失生活的气息。观胡韵的山水画作,有对名家技法的继承,也有自我的笔法创新,他的山水画大多选材于那些俊秀磅礴的自然山川和景物,或崇山峻岭、奇峰兀立、云雾缭绕,亦或玉流层峦、缘云抱幽、古树藏山,笔墨恰到好处,轻、重、缓、急,浓淡相宜,使人在欣赏他的画作过程中,感觉到山河的妖娆美丽,也不知不觉置身于高雅的艺术殿堂,与美丽的大自然融为一体。
胡韵酷爱大自然,对劲峭挺拔、雄奇壮阔的祖国河山有一种偏爱得近乎神圣的情愫。黄山的奇松异石云海、泰山的苍劲伟岸壮丽、庐山的精气秀气灵气……一直是他笔下反复探索描绘的主题。为了尽得山水的风骨,胡韵常不辞艰辛地在崇山峻岭中寻幽探微,足迹踏遍了神州大地,在大自然中寻找自己的笔墨语言,发现和表现造化与心源交融的“内美”。多年来,他将一座座山峰踩在脚下,把一幅幅美景尽收笔底,逐渐探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画路和格调。
胡韵非常重视写生,他的作品几乎都是从写生中得来,或取材于秀雅宁静的黄山,或取材于粗厚苍茫的太岳,或有感于北方山村的朴实坚劲,或凝思于江南古屋的岁月留痕,或情系于长城的巍峨、太行的雄强、大别山的壮阔、张家界的奇崛,他的山水画无处不流露出拥抱自然的热情,幅幅都是与自然融神会心的抒情之作。布境多雄浑高旷,笔墨则气厚思沉。胡韵走的是写实而不忽视笔墨的路子,正是他在行万里路中不断地从自然造化中吸取素材,用来自于传统的笔墨描写得之于各地实境的感受。他不满足于笔墨再现丘壑的状物功能,也不囿于一家一法的局限,而是含英咀华,集众家之长,自成一家。他对所能看到的自然景色,有自己对自然和对它进行创作的独到见解与形式。迫塞繁密中见天地宽广,错落交叠中显沉厚松活,烟云苍茫中呈云蒸霞蔚,望之气象万千,神采粲然,扑人眉宇。他的作品加强了山水前后空间层次的布局,峰峦的大小对照,云雾的穿插呼应,树丛的高低参差,瀑布、溪涧流淌的急缓,明显地靠近着感性的真实。
通过几十年的师法传统、取法造化,胡韵进入了一种托神于形、心手相忘的境界。在创作中一直追求一种神以形在、形以神活的“形神兼得”的境界。在胡韵的作品里,无论是尺幅小品的点染还是高卷巨帙的营造,都既能看到自宋元以来的历史传承,又体现时代精神,风雪雨雾都是他创作的灵感,云雾流淌、山岚迷蒙、溪水奔涌潺潺,林木繁茂葳蕤,展尽了大自然造化的盎然生机。
细细品读胡韵的作品,可以发现他在“师造化”的传统宗旨下,不是对自然简单的模拟,而是强调自我的介入,以主观精神把握对象,调动笔墨,对自然的体悟多于对自然的真实性表现。也就是说,他的山水画不拘泥于自然,而十分重视“心源”的能动作用。这种能动作用非但不脱离自然的实感,恰恰是他对自然更为生动直观的“情语”诉说。胡韵十分注重笔随心运,尽写心中的真情实感,在抒情达意中实现了将心中块垒“倾诉”于笔墨之上,同时,他的画以一种富有节奏感的韵律,将笔墨本身的简与繁、浓与淡、干与湿、流与密、紧与松、黑与白等,在张弛有度、虚实相生中使之画面在恰似音乐弦律之中,给予读者以美的享受。
因此,胡韵的山水画不同于一般传统类型的文人画,跳动着强烈的时代节奏和韵律,但又没有当代人常有的躁动,给人的感觉是山河本来具有的那种空旷宁静的美。他善于把握山水的总体气势、总体感觉,常常创造出一种苍茫、宏阔的境界,使观者在不知不觉间被带进那特定的艺术氛围之中。他重视笔墨在点擦皴染中的尽情发挥,笔墨浓郁而鲜活。他遵循“以气力使笔墨,以笔墨生精神”的原则,下笔沉着痛快,却笔笔扎实;落墨苍润相济,多是蓊郁华滋之貌。画面的开合、气度、笔墨、虚实、藏露都把握得恰到好处,舒放中有严谨,严谨中又挥洒自然,由此而出现的刚柔兼施的笔力与笔型,由点及面而连绵相属的层层山峦和丛林,由墨层层积染而呈现的郁郁苍苍的浑厚境界,不仅表现为作品外部的自然特质,也不仅表现为作品内在的铮铮风骨,更是一种山水情怀的独特表现。
解读胡韵的作品,可以发现画家始终关注整体气势与局部精彩的统一性。他的笔下或以骨线为主,辅以干湿不定、浓淡不同的墨色,勾勒岩石的纹理、峰峦的结构,突出画面主体;或以墨色为主,使云雾在奇峰林海中飘动,染出阔大的境界;或以石青、石绿的流光溢彩与骨线、墨气相映照,表现出山川气象的变幻奇观。其实,在胡韵的山水画中,只运用了极简洁的几组意象,即山、石、云、水、树,通过画家的直觉把握,随着整体图式的需要与表现对象的肌理、形状及情景的不同,该勾时勾,该泼时泼,该染时染。或浓或淡,或干或湿,或疏或密,或虚或实,或露或藏,或松或紧,变换着笔墨的形态、样式与节奏,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笔中有墨,墨中有笔,色墨交融,线面结合,共同组成的山水情调笼罩于画面,传达出苍茫、浑厚、幽深的诗情色彩,显得既统一又丰富。中国画的所谓气韵正是艺术整体美中所体现的一种内在的活的生命。若肢解其中一部分,或使部分脱离了整体,内在的情、气、势就不复存在了。正是在一定精神、气质统御之下的各种美质的有机结合,才使画面气韵生动,这正是胡韵写意山水的独特风骨。它不仅表现为作品外部那种凛然的山水气势,也不仅表现为艺术的浪漫风韵,更是一种山水情怀的独特展露。
胡韵的山水画大气磅礴,气韵雄浑,意象生动,画面萦绕着浓郁的生活与文化气息。展开画卷,观者仿佛手执一卷唐诗宋词,悠然步入诗意的山水之间。欣赏他的山水画总能使人体会到“鸟鸣山更幽”的平和心境,使躁动的心灵得以平静。他的画作正是这样融诗书画于一体,融传统与现代于一体,处处展示着他深厚的艺术功力和多方面的才华修养。画里散发出深厚的中国文化韵味,笔墨成熟,境界高远。他创造了全新的个人图式:山崖耸峙,奇峰突起,烟云流动,变幻无穷。给人以深沉、大气、辽阔、奔放的震撼感。
(编辑:如水)